1963年4月3日上午8时许,家住道里区顾乡屯的刘秋菊,领着11岁女儿来到了金山堡义地(坟场),给死去的老公烧周年。在间隔老公坟头还有十几步之遥时,泪眼潸潸的刘秋菊发现,一座坟前躺着一个男人。乍一看,她误以为是个醉汉,可近前细心一瞧,惊得她脸色惨白,倒地之人一动不动,满头鲜血。
刘秋菊顾不得烧纸,拉着女儿跑到家邻近的新发派出所报结案。听完娘俩语无伦次的描绘后,派出所民警敏捷赶到现场。经查,倒地男人现已闭气。人命关天,出警人员敏捷将案情上报给市公安局刑警大队。
金山堡坟场坐落哈尔滨市新发公社(现新发镇)西距王岗飞机场公路约1.5公里的荒山野坡上,沦亡时期是乱葬茔地。新中国建立后,政府对茔地进行了规范化办理,邻近村屯包含市区有人逝世后,都在这儿入土安葬。因间隔金山堡比较近,人们俗称这儿为金山堡义地。
在案发现场,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专案队队长彭兰江、侦办员李清富、魏广正、法医等一行多人,在死者衬衣兜里发现一个作业证。死者名叫潘有良,38岁,是哈尔滨机联机械厂工人,家住道里区康安二道街。
法医辨别断定的成果表明,死者是被现场的一块大石头击中头部身亡的。死者呈俯卧姿态倒在地上,右手紧握拳头。在提取被害人指纹时,侦办员将死者手指渐渐掰开,发现其手中握有一粒铜扣子。痕检员杨景和将这粒铜扣子小心谨慎地装入信封。彭队长当即叫道里分局同志告诉死难者家族。
侦办员在现场勘查约一小时后,死者妻子王某被领到现场。看到老公被害的惨状,王某痛不欲生,她跟现场侦办员回忆说,当日早6时,老公吃完早饭后说先给父亲上坟,然后再去上班。谁想才过了一瞬间,家里的主心骨就被人害死了。看到死者家族的沉痛姿态,彭兰江急速抚慰,并问询被害人身上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。
王某想了想说,家里日子过得紧巴,老公身上除了一块已戴了两年的上海牌手表外,只要几块钱。彭兰江诘问:“这块手表有什么特征和记号?”王某说:“上一年他在工厂干活时,不小心把表蒙子给划了一下,上面有一条划痕。”现场勘查的成果为:被害人身上的钱和手表不见了,只要一块带血的石头及一粒铜扣子。
案情分析会往后,侦办人员除要点排查与被害人有过触摸的人,对全市各寄卖店、典当行等或许销赃的当地要点布控。当然,侦办员也不会放过重要的头绪那粒铜扣子。
铜扣子该是从嫌疑犯衣服上拽下来的,它是谁的呢?什么样的衣服会钉这样的铜扣子?哪里有卖这样的铜扣子?侦办员开端难如登天。总算,在哈市第七百货商店一楼小卖部的货台里发现了同款铜扣子。营业员金良云说,该款铜扣子是几年前在南边进的,一个才卖5分钱,一年到头,偶然有顾客买上几个,归于滞销品,至于什么样的衣服钉这样的扣,不好说。
从金山堡屯到公路,途经事发坟场有一条羊肠小道,侦办员在邻近守候一周也未发现任何头绪。所以,办案人员将查询方针确定潘有良。潘是哈尔滨机联机械厂二车间的工人,进厂十多年了,社会关系简略,作业体现杰出,为人忠厚仁慈,从未与人结过怨。案子至此堕入僵局。
在办案人员束手无策之时,彭兰江想起了什么,一拍桌子说道:“小魏,跟我走一趟!”彭兰江带领侦办员小魏来到道里区新发派出所。
吕所长介绍,邻近城镇村屯产生的刑事案子并不多,近两个月来只产生两起盗马案子,案犯在顾乡马市已被捉住了。治安胶葛案子多点,不是宅基地胶葛,便是丢了一只鸡、跑了一条狗之类的鸡毛蒜皮小事。吕所长还介绍说,邻近的大赵家、小赵家、小三姓、金山堡子这几个村屯赌博成风,抓了几回,可老也压不下去。
这时,侦办员小魏向彭队长介绍了一名参赌者的状况。家住顾乡一带的赵秀文,绰号“康安赵”,曾是电表厂员工,由于好赌成性被单位开除,尔后他常去市郊或外县赌博。有人证明,他从前去过金山堡屯、小三姓屯耍过钱。彭队长当即叫小魏将此人找来帮忙查询。
面临彭兰江一连串的诘问,已有十年赌龄的赵秀文承认在金山堡玩过一两次。彭队长将金山堡义地产生一同凶杀案,凶手抢走被害人一块上海牌手表的状况说了一下,并期望赵能协助警方把这个人找出来。赵秀文一口答应下来。
三天后,赵秀文向彭兰江反映,常常和他们聚赌的人中,有个叫“名贵”的,前些天在金山堡屯输了好几场,传闻最近他和住在新华管区内的赵波一同推牌九时,押过一块不大值钱的手表。
“名贵”,全名程名贵,34岁,家住顾乡半拉子城,无业,曾因输钱犯“酋”(偷或抢赌场里的钱)被拘留过两次,劳动教养过一次。前妻叫范玉洁,37岁,呼兰人,程在一次赌博中竟将妻子当赌资“押”上,输给一个姓邓的。他妻子伤心欲绝,干脆就嫁给了姓邓的。现在程名贵单身一人。有人证明,前一段时间,他常穿一件寒酸的绛紫色呢子上衣,但最近几天尽管气候很冷,他却穿上了布上衣,很失常。
为了翻开案子的突破口,专案组不但要查明程名贵身上是否有潘有良的那块手表,还要搞清程名贵现住址,找到那件少了一粒铜扣子的衣服。为此,专案组从头调整了力气,兵分两路对程名贵开端走访查询。其间,彭兰江找到赵秀文,让他安排一次“局”,设法让“名贵”参与,顺便把侦办员小魏也领进去,跟他们一块玩。
三天后的清晨,专案队长彭兰江和警员潜伏在新发镇小三姓屯一间茅草屋的周围,一场抓捕举动蓄势待发。在草屋内,一铺大炕上四个人围着一张炕桌推牌九,还有两人横躺在炕里呼呼大睡,整个小屋乌烟瘴气一片狼藉。昨晚,侦办员小魏经赵秀文介绍,加入了这场赌局。一走进屋内,小魏就悄然盯上程名贵。小魏看到,程的赌资除了现金以外,便是金戒指、金项链和金镯子。虽有几块手表,却是大英格、三度士,并没有那块上海牌手表。
玩了一宿的小魏特别着急。天刚放亮,他冷不防拽住程名贵的臂膀问“几点钟了?”这一拽非同寻常,程名贵手腕上佩带的不正是上海牌手表吗!小魏的失常体现,让具有反侦办才能的程名贵吓了一大跳心想:小魏不是个“点子”,也个“探子”。他随即跳起来,一边将桌上的悉数赌资塞进兜里,一边掀翻炕桌大叫:“不好了,有来抓赌了!”喊声未落,几个聚赌之人当即从炕上跳到屋地向外窜逃。
小魏上前欲抓捕程名贵,程名贵拼命挣脱四处逃去。守在屋外的侦办员看到忽然有人从屋里冲出,知道状况有变,敏捷冲上前去围追堵截,几个赌徒登时像受惊的兔子般向外狂奔。在警方鸣枪正告无效的状况下,程名贵被一枪击中腿部。程名贵被紧迫送到医院处置创伤。随后,他被带回市公安局审问。可意想不到的工作产生了,侦办员对其搜身时发现,这个赌徒不只身上没有手表,乃至分文赌资都没有。彭兰江立刻叮咛侦办员,沿着程流亡的道路去寻觅,对程名贵的审问也一起进行。
“我也不知道,都跑蒙了,钱也不知道装哪了,或许跑丢了!”警官再次对程名贵搜身,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头绪,另一队沿途查找的侦办员也没找到赌资和手表。
此刻,侦办员在程名贵家中一个寒酸木箱中,找到了他穿过的那件染满斑斑血迹的绛紫色呢子上衣。衣服上公然少了一粒铜扣子。血型查验证明,衣服上的血迹和死者潘有良血型符合。审问室内,彭兰江讯问道:“程名贵,你都干过什么事?赶忙告知!”“我啥事都没干,告知啥呀?”程名贵一脸无赖的姿态,彭兰江一把拽出程名贵的呢子上衣喝问道:“程名贵,你看这是什么?”
程名贵抬起头时断时续地说:“我……我被打伤后,趴在地上的时分,把手表和钱都埋起来了。”在铁证面出息名贵告知了违法通过:
案发当天早晨6时许,程名贵在金山堡王老六家赌一夜,输个精光。他本来应该走大路奔公路,乘公交车回家,可身无分文,只好穿过金山堡义地走小路回家。当他走到坟场中心时,看见十几米外有一个人正在上坟,忽然动起邪念,计划劫点钱,晚上再去赌博。他悄然迫临,看见那人蹲着抽烟,两眼聚精会神地盯着碑上的相片发愣。潜行到跟前,程名贵看清是一个男人,知道硬拼不可,随手拿起周围坟头压着黄纸的大石头,朝被害人头部凶猛地砸去。被害人低着头,榜首下没被砸中,晃晃悠悠地想站起来。程名贵又捡起石头,被害人挣扎考虑捉住他,一只手却拽住了程的上衣。丧尽天良的程名贵顺势用石头再次狠狠地砸了下去,被害人倒在血泊中。程名贵慌张地翻遍被害人的衣兜,劫走了不到5元钱,并随手从被害人手腕上撸下上海牌手表,脱离结案发现场。到家后,他发现了自己衣服上有血迹,衣服扣子还少了一粒,惧怕极了,就把衣服藏到家里的木箱中。
“赌”字左面是个“贝”字,右边是个“者”字,与金钱休戚相关,一首《戒赌诗》曾说:“贝者是人不是人,全因今贝起祸源;有朝一日分贝了,到头做个贝戎人。”其间的“贝者”、“今贝”、“分贝”、“贝戎”别离指的“赌”、“贪”、“贫”、“贼”,真实地反映了赌博的损害和结果。
程名贵嗜赌成性,散尽家财,将妻子输给了他人,终究,为了戋戋几元钱和一块旧手表,劫财杀人,锒铛入狱。程名贵悔不当初。可该反思的不只是程名贵,那些整日沉浸赌桌的人也该醒醒了。